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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雨像雾又像风

  □(湖北武汉)梅赞
  从东到西,横穿大武汉,抵达花博汇,只为与粉黛乱子草来一次神往多时的约会。缓缓进入园区,直奔传说的网红——粉黛乱子草,想一睹它的芳容,撩开它的面纱。
  穿过花径,来到一条小溪边,水草丛生,锦鲤漫游回溯,高拱的知音桥,古色古香。登上桥拱中点远眺,粉红的一片仿佛就像天边的虹霓,将那边的山地染成了一个暖色的世界。
  呵,那就是粉黛乱子草。为什么叫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名字?一看就是中国的浪漫文人给起的,不禁为汉语之美而骄傲。
  要怎样描述粉黛乱子草呢?它既没有红硕的花朵,也没有似锦繁花,更没有丝毫的花香,而且,单株的粉黛乱子草并不起眼,在一堆草丝中,只不过是一个另类罢了。但一旦连成了片,远看,则如粉红色的云雾一般,淡抹浓妆总相宜。对,就是眼前这成片的粉红色,仿佛铺天盖地一般,沿着一条缓坡,逶迤展开,宛如一个粉红的童话世界,给人的感觉无比震憾,那种美感,只能意会,无以言表。说它热烈吧,它分明像柔弱的林黛玉,纤细的姿容,似水的身骨,临风欲倒;但说它不热烈吧,它却分明让你的肾上腺素飙升起来,呼吸急促,再没有比这更让你激情四溢的;说它烂漫吧,它分明像狗尾巴草一样,和那春天的柳绿花红无法颉颃;但说它不烂漫吧,它却分明能让你的感官愉悦,不饮自醉,再没有比这更浓烈的情怀了;说它漂亮吧,它分明像邻家小女孩一样,不事雕琢,并非天生丽质;可说它不漂亮吧,它却分明像明星一般,聚在镁光灯下,如烟似雾,似霞如云,那种排山倒海般的美,让你喘不过气来。
  走进粉黛乱子草中,仿佛进入了一个粉红色的海洋。而粉色,在传统的中国美学中,始终是一种浪漫而婉约甚至暧昧的意象,且多与美女相关。李白说“粉色艳日彩,舞袖拂花枝。把酒顾美人,请歌邯郸词。”粉色,花枝,美人,好一幅唯美的画面;王维说“座客香貂满,宫娃绮幔张。涧花轻粉色,山月少灯光。”香貂,宫娃,粉色,浓艳得化都化不开;宋代曹勋说“翠羽帘垂,三千粉色,花明如绣。”粉色依然如花;明代薛蕙说“粉色偏从月下明,衣香故向风前起。”粉色与香密不可分......太多太多,粉色,怎一个美丽了得?眼前的粉黛乱子草,粉色正盛。虽与网上的图片比,粉红没有那么深,属于浅浅的、淡淡的那一种,但正合我意。如果粉红太过深,秾艳,显得太俗;现在浅浅、淡淡的粉红,把秾艳刚刚收敛,恰到好处,就有了一种高雅。我仔细的观察,粉黛乱子草的茎是青色的,蔸是一丛丛的,向上则分成细细的丝,如发一般,并是在向上生长的过程中,开始变成粉红色的。临到了杪上,就衍变得像一团粉红色的雾。此时,一阵风来,那黛子草的粉红色,有如少女的翩翩舞姿,无限柔妙;又有如少女的衣袂,被撩起一角,无限缥缈;有如起伏的海洋,粉红色的波浪,是一辈子也很难见到的风光;又有如月光下的海洋,粉红色的宁静,悠远而空旷。
  从粉黛乱子草的花丛,一列粉红色的小火车驶来。哈,那简直就是一辆花车,花的车头,花的车身,花的车厢,花的乘客。花车拂着粉黛乱子草的穗,拨开丛丛花草,像桨划破了粉红的海浪,徐徐而行。粉红色映衬着车上的妇孺老人,他们人人的脸上绽放出花一样的笑颜。我猜,此刻,他们肯定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瞬,永远享受这粉红的宁静和悠闲。要知道,武汉的春天,曾经受住了一场绝无仅有的新冠肺炎的肆虐,人们关在家里,紧闭门窗,长达3个月,花朵都在哭泣和枯萎,连自由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。而今,那个喧闹而熟悉的武汉回来了,人们怎么会不珍惜因无数逆行者奋斗而得来的祥和生活呢?
  “自古逢秋悲寂寥”,可你看到这满目的粉黛乱子草,盛开在秋日里,你还会有这种哀叹吗?粉黛乱子草那粉红,像雨,像雾,又像风,是不是会让你说“我言秋日胜春潮”?因而又会让你爱这秋天,爱武汉的秋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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